人生三大遗憾,海棠无香,鲥鱼多刺,红楼未完。

幻瞳(7)

七、失踪

在学校的一天是充实的一天,贵族学校的孩子们除了学习各种文化知识,也会根据各自的喜好分配到不同的教室学习乐器。

三楼的隔音教室里,有三五成组的小朋友跟着一个老师,或练习钢琴,或拉小提琴,也有古筝,古琴等民乐器的专门练习教室。

辫儿因为没上过幼儿园,也从未学过乐器,便十分羡慕地在门口的玻璃窗上探头看着。正在他出神地看着跟他同桌的小女孩娴熟地弹奏钢琴曲,端庄的坐姿,优雅起落的手指,还有时不时抿起来的嘴角,想着自己要是会个什么乐器就好了的时候,突然身后有人抓住了他的辫子:“呦,转学生,你不进去趴门口看什么啊?音乐教室又不分男女,留辫子的男孩也不怕跑错了!”

说完了,另一个男孩哈哈大笑了起来,辫儿皱着小眉头,转头,看见的就是最后一排那个又胖又壮的男孩,正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:“你说说,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?”

辫儿双手握着自己的小辫儿,手指在小辫儿上缠着,窘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,突然那个男孩就飞了出去。

辫儿惊讶地抬头,只见杨九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,此时正向着倒地哎呦的胖子走过去呢。胖子身边另一个男孩大惊失色,扭头就跑,却被杨九郎一脚踹倒。

杨九郎此时怒气满满,刚才那两下子出手都很重,两个小孩抱着自己被踹的地方直哎呦。可是教室里上课的老师就是看见了,也不敢出门,都继续上课视而不见。

杨九郎拍了拍手,前去用脚踩住了那个胖男孩的手:“你刚才哪个手拽我弟弟辫子的?这只么?”

杨九郎脚下用力了些,那男孩表情变得痛苦:“哎呦哎呀,你敢打我,我回去告诉我爸爸……”

杨九郎更用力地踩了下去:“打你怎么了?你爸爸谁啊?”

男孩像是想找个护身符,忙不迭地叫嚷:“我爸爸市政厅的,xx,经常上电视,你就是个商人,你敢打我?”

杨九郎的脚从他手上离开了,然后对着胖子伸出了手,胖子愣了愣,然后得意地嗤笑了一下,拉着杨九郎的手站了起来:“怕了吧?我告诉你,你给我道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杨九郎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五个红红的指印:“XX是吧?你回去告诉他,问他还想不想干了?还是……我给你换个地方上学?”

说完,也不管身后男孩嚎啕的有多大声,他温柔地走到辫儿跟前,摸了摸他的脸:“你喜欢钢琴啊?”

辫儿看看那两个哭哭啼啼的孩子,又看了看杨九郎,最后点了点头。杨九郎拉着他的手,推开了钢琴教室的门,又指着最边上那台被天鹅绒盖住的琴:“那台琴是我的,你先弹着,回头,我给你买台新的。”

辫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被打断弹奏的女同学,赶紧在杨九郎的钢琴前面坐了下来。杨九郎也不走,也陪着他就坐了下来。

辫儿低声问道:“你……会弹钢琴?”

小眼睛有些得意地笑了笑:“小时候被我妈逼着学了点儿……”

一边说着,一边掀开了琴盖,此时小女孩的月光曲第一段刚弹奏完,杨九郎紧接着开始了第二段。一时间整个琴房的人都安静了下来,老师也颇为欣赏地听着这位少爷的演奏。一曲终了的时候,辫儿已经崇拜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
孩子们自发地鼓掌,辫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:“你真厉害!”

杨九郎被辫儿夸了,脸红扑扑的,跟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判若两人:“你喜欢,那我教你吧!”

杨九郎的左手环过辫儿瘦弱的肩膀,扶着他的左手,放在左边的琴键上:“手这样……试着弹一弹……”然后又伸手握着他右手的手腕:“这里不要下塌,像捏着一个苹果,弹奏的时候保持这个姿势……你试试……”

门外的校长静静地看着杨家少爷那张温柔的笑脸,他来学校三年了,三年间,打人的事儿就不提了,霸王似的无人敢惹。被他勒令退学的,就有七八个了。这小胖子跟张磊一样,才转学过来的,仗着自己家是当官的,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,连这个霸王也敢招惹。

校长瞥了一眼已经自己起来哭哭啼啼往教室走的两个孩子——你们那个市政厅的官,在杨家人眼里,连家奴都没有资格,不自量力。嗤笑了一声之后,校长扶了扶自己的眼镜,扭头,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。

一天的时光,便在两个孩子的学习,和胖子的小插曲里过去。被管家接着往家走的时候,九郎沉默地看着瘦弱的辫儿,心里总觉得不踏实。

他问副驾驶的管家:“您知道市政厅有个叫Xx的么?帮我查查他,看看什么来历。”

管家一看便不是头一次接到这样的指令:“少爷,老爷说了,非必要不要跟官家的孩子有冲突。”
杨九郎皱着眉头:“是他招惹的我!我都说了,辫儿是我弟弟,还亲自领着去教室,他居然……居然背着我拽辫儿的辫子。”

管家笑了,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事,但小少爷的脾气他知道,便也应承下来:“好的,我会去盯着的。”

杨九郎点了点头,之后又偏头看了看辫儿,辫儿正开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——这样总是有自己护不到的时候,得让他自己有能力防身才行。

“司机,不回家,时间还早,去搏击教练那里!”

辫儿有些呆萌的问了一句:“不回家么?”心里却突然想起了小蝶,早上出门的时候,好像是看见小蝶趴窗口看来着,她肯定还在家等哥哥回去呢!

杨九郎揉了揉他的头:“嗯!我爸怕我被人绑架,我每周都有三天上搏击课。你也学学吧,没坏处,下次再遇见有人欺负你,别客气,给我狠狠地打。”

两小时之后,辫儿气喘吁吁地从训练室里出来,看着杨九郎悠哉悠哉地换衣服,戏谑地看向一头大汗的自己。

辫儿喘着气:“这搏击……比上体育课可累多了!”

九郎笑着给他擦汗:“快去冲一下,这下回家又能多吃一碗饭了。你得长胖一点。”

奇怪的是,那晚上辫儿没有看到小蝶,即使是趁着杨九郎洗澡,偷偷溜到小蝶房间,也没有看见她。后来因为太累了,听杨九郎读了一个故事,就撑不住睡着了。

第二天到教室的时候,那个胖孩子看见他便忙不迭地低头,下课的时候还主动过来道歉:“张磊,对不起,你跟你哥哥也说说吧,让他原谅我……”之后,还快速地鞠了个90度的躬,慌张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
辫儿出于好奇,偏头看着他回去,又颇为疑惑地挠了挠头:这是怎么回事儿啊?

正好杨九郎此时站在门口挥手喊他,他便也出去,将胖子的奇怪举动跟杨九郎说了。杨九郎嗤笑了一声:“看来,他爸爸比他懂事多了!那就看他以后表现了!”

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,几个星期以后,九郎和辫儿也便没再当回事。小蝶有时候会出来,跟辫儿问问杨九郎在学校的事,大多数时候,她不会露面。尤其是辫儿和九郎在一起的时候,她很乖巧地从不露面。日子久了,辫儿也就习惯了屋子里有这么个时隐时现的小朋友。有时候几天看不见她,还有些想她。

辫儿在学校的日子也逐渐适应了,杨九郎见没人再敢招惹他,想必自己教训胖子的事儿已经传开了,便也舒了口气。

那天,辫儿上完体育课,轮到他送器材,他送完了器材,正准备回教室的时候,却碰见了一个高个子少年。

少年很友善,眉眼之间看起来有些眼熟,见到辫儿一个人走着,便喊他:“你就是张磊?”

辫儿好奇地停了下来,偏头看他:“是我!你是?”

男孩笑了笑:“我也是这学校学生,我是初中部的。”

辫儿轻声“哦”了一声,便继续扭头准备回教室。男孩追了过来,扶着他的肩膀:“你这小孩怎么不理人呢?”

辫儿退后了一步:“我哥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!”

少年伸手:“我叫王森!”

辫儿犹疑了会儿,也对着他伸手:“我叫张磊!”

杨九郎下课了,他习惯性地起身从后门出去,将书包甩在身后,探头去辫儿的教室门口张望,但辫儿的座位却是空的。

他的心被揪紧了:“我弟弟呢?你们谁看到我弟弟了?”

一个小男孩紧张地站了起来:“体育课以后就没看到他,今天他负责送器材回去!”

杨九郎忙不迭地往体育器材室走,然而哪里有辫儿的影子。一时间兵荒马乱,杨九郎冲到了校长办公室:“校长,我弟弟不见了,调一下监控吧!”

校长也大惊失色,看这少爷神情,今天要是找不出他弟弟,估计学校就要被他掀翻了。可是器材室拐角是监控的死角,辫儿最后出现的时候,好像对着拐角在跟什么人说话,后来,他就进入了拐角,消失在了视线里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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